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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特罗时代的结束意味着变革的机会。
迪亚斯-卡内尔没有理由不抓住这些机会
10月10日，迪亚斯-卡内尔(中)在古巴哈瓦那出席古巴第九届全国人民政权代表大会特别会议。图/新华
古巴新国家元首的艰难改革
温/曹然
发表于《中国新闻周刊》，第921期，2019年10月23日
银色头发、黑色西装和红色领带是迪亚兹-卡内尔的标志性形象。当地时间10月10日，Canel登上古巴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特别会议主席台，受到580名代表的欢呼。在这次会议上，卡内尔当选为古巴第一任总统。
2018年4月19日接替86岁的劳尔&米德多；自卡斯特罗担任古巴国务委员会和部长会议主席以来，迪亚斯·卡内尔在古巴执政一年多。作为古巴新的国家元首，卡内尔与众不同，不仅因为他的身份从国务院主席变成了国家主席，还因为他姓卡斯特罗，比前任小近30岁。
然而，卡内尔放弃了领导部长会议的权力。一个总理被他提名后会成为政府首脑，和他一起接任。
英国广播公司(bbc)对卡内尔新政并不乐观，称59岁的古巴领导人上台只是象征性的改变，短期内不会有特别重大的改革措施。但彭博社分析，卡斯特罗时代的结束意味着改变的机会，迪亚兹-卡内尔没有理由不抓住这些机会。
分权和制衡
2013年，一群在高等院校任教的古巴知识分子创办了一个博客，经常批评国家政策和领导人。博客很快被禁止，但教授们被告知，刚刚成为古巴国务院第一副主席的卡内尔想见见他们。
卡内尔出生于1960年，就在古巴革命之后，菲德尔& middot卡斯特罗开始主持古巴共产党和古巴政府的工作。直到2006年，菲德尔的弟弟劳尔成为古巴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国务院主席和部长会议主席、革命武装力量总司令，成为国家最高领导人。
那一年，卡内尔已经是古巴东部奥尔金省省委书记，中共中央政治局最年轻的成员。三年后，他被调到首都哈瓦那，成为劳尔政府的高等教育部长。2013年，这位电气工程师正式成为劳尔的副手。你可以把劳尔和卡内尔当成一对师徒。《华盛顿邮报》报道说。
博客被禁的古巴博主很快就见到了劳尔的弟子。一位与会者后来回忆说，他们准备告诉古巴的二把手，这个批评平台对古巴社会是有益的，但迪亚兹-卡内尔到了之后的第一句话是:你能继续你所做的吗？如果可以，需要帮助吗？
这些博主当时不知道的是，劳尔和卡内尔已经开始策划古巴的政治体制改革。五年后，劳尔将国务院主席和部长会议主席的职位让给了卡内尔，并领导了一个33人的修宪小组对1976年宪法进行改革。2018年7月，宪法草案公布。四个月后，古巴人民政权代表大会投票决定就新宪法举行全民公决。2019年2月24日，90.61%的选民支持宪法修正案。4月10日，新宪法生效。
2019年宪法根据1976年宪法彻底改变了国家的领导机关。国务委员会主席和部长会议主席的职位已不复存在，国家元首的职能由新成立的国家总统承担，而部长会议则由国家总统提名的总理负责。新的社会现实意味着宪法必须更新。卡内尔说，新宪法将反映国家的现在和未来。
威廉&米德多，美国大学公共事务教授；里奥格兰德认为，权力结构的调整可以提高中央政府的效率，而更有自主权的地方政府不必等待哈瓦那的指示。特德&米德多，克林顿政府前中美洲事务官员；皮盖罗里更注重古巴行政机关的制度化和专业化。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变化可能会为更大的内部变化提供一些小机会。
丹尼尔&米德多，前白宫中美洲事务顾问；埃里克森认为，这是一种新的分权制衡机制。他还写了一篇分析文章，指出在新宪法的框架下，古巴新设立了总督一职，这意味着15个省和自治区将被划分为一些中央权力机构。保罗&米德多，波士顿大学教授，前英国驻古巴大使；黑尔担心总统和总理职能的分离意味着对未来改革领导人的限制。
在这方面，国务委员会成员奥梅罗&米多；阿科斯塔强调，卡内尔仍然有权提名总理，所以他不是一个象征性的、名义上的国家总统，而是一个在政府中有实际职能的总统。
拉丁美洲对话专家里卡多·巴里奥斯认为，卡内尔目前的状况是暂时的。今后，虽然总理将负责行政事务，但预计中国国家主席作为武装部队总司令和古巴共产党领导人将保持更大的权力。
2021年党内选举前，古巴共产党和军队的最高领导人仍然是劳尔& middot卡斯特罗。康奈尔大学国际关系学教授弗洛雷斯·马西亚斯(Flores macias)认为，在改革过程中，这实际上是一种有利于卡内尔政府的安排，这将使他能够更顺利地担任国家元首一职。
劳尔的举动也表明他并不打算通过留任来威胁卡内尔的统治地位。《纽约客》报道称，劳尔计划搬到古巴东部城市圣地亚哥。这座城市离他和他哥哥出生的农场不远。考虑到他的年龄，他可能不会在现在的职位上呆很久。
这也是为了呼应新宪法的承诺:国家领导人的任期为五年，最多连任两届，第一届任期开始时的年龄不得超过60岁。
在10月10日的特别会议上，古巴共产党第二书记、国务院副主席何塞&米德托；马查多和其他革命先辈退出了政府领导层。
马查多离开国务院很重要。这说明劳尔已经成功让身边大部分80岁的人退役。德克萨斯大学政治学教授洛佩兹·利维分析道。
【/h/】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领导人:国务院第一次有多达三名女性成员；新当选的副总统梅萨去年4月成为古巴历史上第一位担任国务院副主席的黑人。
然而，尽管新宪法在1976年宪法中删除了走向共产主义社会的表述，但它仍然坚持古巴的基本政治制度。马克思列宁主义及其来源于菲德尔&米德；卡斯特罗的古巴革命主义继续被确立为国家的指导思想。
响应人民的呼声
2019年10月11日，报道Canel当选古巴总统的各国记者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在就职典礼上，大多数驻古巴的外国记者遭到拒绝；然而，与此同时，古巴政府在社交网络上用文字广播了新当选总统的讲话，这一信息比国家电视台的广播更及时。此时，古巴政府向普通民众开放移动互联网服务还不到一年。
扩大互联网服务只是古巴经济和社会改革的一个缩影。2006年上任后，劳尔& middot卡斯特罗认为，古巴过度集权的经济社会模式束缚了社会和整个生产链的发展动力，进而进行了一系列改革。
【/h/】2008年，劳尔主持土地私有化改革；2010年，取消了对古巴公民创建小型私营企业的禁令；2011年，房地产市场开放，人们可以买卖房地产；2013年，Canel参与免费无线网络建设，普通人开始越来越多地接触互联网。
在推动互联网开放的时候，时任国务院第一副主席的Canel多次对政府高层表示:要把革命内容放到互联网上，才能真正让古巴人民远离那些腐朽低级的东西。这一声明也被视为卡内尔试图更有效地说服党内保守派人士。
但由于缺乏法律支持，部分改革没有得到有效实施，宪法成为党内保守派阻止劳尔改革的工具。2017年，古巴政府暂停向私营企业发放许可证，理由是需要时间来确保一批新的企业家纳税并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经营。
在这种背景下，不充分的改革未能缓解严峻的经济形势。官方数据显示，2018年，古巴财政赤字已升至国内生产总值(gdp)的8.7%，工业产值仅为1989年以来峰值的三分之一，矿业、渔业、农业等支柱产业产值连续四年下降。与此同时，古巴的经济增长率仅为1.5%。
这也让古巴社会对Canel寄予厚望。据英国广播公司报道，许多人都在等着看他是否会解除对新的私营企业许可证的冻结，至少表明对私营企业概念的一些支持。
2019年4月生效的新宪法是劳尔和卡内尔对人民呼声的回应。虽然卡纳尔仍然避免谈论个人财富，但他一再强调古巴不会出现资本主义复辟，但市场的作用首次写入宪法，私营经济首次成为古巴经济的组成部分。新宪法还保护财产不被征用，保证对政府征用的补偿，并承认外国直接投资是对古巴经济发展的重要贡献。
威廉&米德多，美国大学公共事务教授；利奥波德说，这份文件为古巴前所未有的新兴私营部门提供了坚实的法律基础。
我们要建设一个独立、民主、繁荣、可持续的社会主义。古巴人民政权代表大会主席拉索也在全国电视讲话中指出。
通信行业发生了直观的变化。2018年11月，古巴政府全面解除手机上网限制。官方文件显示，三年前，政府只计划到2020年允许60%的手机用户上网。
新《宪法》中另一项备受关注的改革是将婚姻的定义从一男一女改为两人之间，以便为同性婚姻立法保留空。在上一次人民政权代表大会关于修改宪法的辩论中，这一变化已经有了伏笔。古巴媒体聚焦玛丽拉&米德多；卡斯特罗呼吁同性婚姻立法。55岁的人民力量代表是劳尔&米德多；卡斯特罗的女儿。
Canel本人也是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支持者。据路透社报道，早在20世纪90年代，当他还是比亚克拉拉省委书记时，卡纳尔就已经允许帮助性少数群体的团体活动。那时候他也是因为热爱摇滚音乐，骑车上班，对长发的包容而出名。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改革都像开放互联网和同性婚姻合法化那样顺利。目前，没有迹象表明古巴冻结的餐馆和出租屋的许可证发放会重新开始。此外，在新宪法草案首次公布前夕，人民政权代表大会还通过了一系列针对私营企业的严格税收和监管法案。
外界担心迪亚兹-卡内尔的经济改革能否实施。如果外国投资者在与古巴官僚机构打交道时遇到这些问题，仅靠宪法无法吸引投资。利奥波德指出，新宪法为潜在繁荣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指明了道路，但要实现这一目标，需要更强有力的政治意愿和实际行动。
